番外 千万可能(神经夫妇)(2/2)
“我们谈谈吧。”她道。
屋里,谢景行倒了杯茶给她,懒洋洋盯着她道:“沈妙,沈五小姐,跟踪了我半月,不会真的迷恋上我了”
他话说的轻佻,眼神却锐利,一如既往的锋芒毕露。早就将她的身份查得一清二楚,却轻描淡写的什么都不说。
沈妙头疼。
要让大凉的那个“她”早日醒来,就要快点把这个谢景行拐到陇邺去,梦就会醒来。可是在这个梦里,谢景行还是这么顽劣多疑,她怎么说
说自己是谢景行的妻子还为他生了两个孩子谢景行会不会以为她得了失心疯
她道:“谢小候爷,你……能陪我去一道大凉么”
话音未落,一道劲风至前,沈妙还未反应过来,喉咙就被人扼住了。他嗓音凉薄,带着不露声色的杀意:“你知道什么”
沈妙险些踹不过气。
她就知道是这样谢景行这种霸道的性子,怎么说都听不进去,她就是想解释都不成
见她喘气艰难,似乎又确实没有武功,谢景行才稍稍松手。沈妙又气又急,怒道:“混蛋”
谢景行目光一凛:“你胆子倒很大。”
“混蛋登徒子不要脸过河拆桥狼心狗肺……。”她骂的毫不消停。
谢景行愕然,不自觉的将手全都松开了,片刻后才好笑道:“沈五小姐,我好像没有得罪你。”
沈妙捂着脖子,道:“你带我去大凉吧。”
谢景行又要发作,只听沈妙道:“你带我去大凉,我就告诉你我知道什么。”
谢景行双手抱胸,冷眼看着她,微微一笑:“抱歉,我对你知道什么完全没有兴趣。”他复在桌前坐下来,悠然喝茶:“不过今日我饶你一命,如果发现你有别的图谋……沈五小姐也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人。”
沈妙微愣。
“我不是什么好人”,这话谢景行以前对她说过的。
“沈五小姐还不走想留在我的侯府过夜”他似笑非笑道:“我是没问题。”
沈妙道:“不要脸”气冲冲的走了。
待沈妙走了后,谢景行的脸色却是倏尔冷了下来,他道:“铁衣。”
屋中应声出现黑衣人。
“查一查,沈家,沈妙。”他道。
黑衣人领命离去。
……
沈妙追谢景行追的很艰难。
无论是现实里的谢景行还是梦里的谢景行都一样可恶,每每让沈妙气的咬牙。尤其是在梦里。
如今在这个梦里,沈妙对谢景行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在那之前劣迹斑斑,蠢笨不堪,还喜欢过傅修宜。若是现在换了个形象,觉得她与外人描述的不符,也只会以为她心机深沉,甚至可能知道他真实身份,不知道在筹谋什么。
谢景行对她有提防,根本不那么容易靠近。沈妙只得每日都出门偷偷跟着他,变着法儿的找出空子与他说一两句话。
谢景行也知道她跟着,权当是不知道。倒是高阳和季羽书知道此事,每每意味深长的调笑几句。
七月初三,这一日是谢景行的生辰。
沈妙自然知道,如今临安侯府的小侯爷,生辰不是这个。不过大凉的睿王,生辰却是这个。
她觉得之前在现实世界里,谢景行的生辰,她还因为楣夫人和谢景行怄气,后来不怄气了,却又因为刺客而让谢景行担惊受怕了一番。想着既然如此,倒不如趁着做梦,在梦里给谢景行补上一个生辰。
她早早的出了门,去烟雨阁订了一桌酒席。
她有许多的金银首饰,全都当掉了。烟雨阁一桌酒席就是上千金,惊蛰和谷雨差点急红了眼,奈何沈妙却是不听。
做梦而已,现实中金银都是身外之物,何况梦中
她想着,到了傍晚的时候,就去把谢景行拖过来,大家酒桌之上,或许能好好谈谈,再商量一下大凉的事。这其中瓜葛实在太复杂了,就算说了谢景行也不会明白,说不定还以为她在胡说八道,得好好琢磨。
她尾随着谢景行去了千金楼,谢景行和定京的几个贵家子弟在喝酒,却见着了秦青。
左都御史家的千金秦青,曾与沈妙一同在校验的时候做过画。秦青生的貌美,穿着一身青色广袖棉布刺绣长袍,腰间一根鹅黄色的腰带,更衬得纤腰不及一握,而衣袂飘飘的模样,很有几分仙子之风。
秦青一向因为美貌而高傲,寻常人都不瞧在眼里,此刻却是跟随自家大哥坐在一起,目光不自觉地往谢景行身上瞟,哪里还有平日的半分高傲,尽是柔情蜜意。
傻子才看不出来秦青对谢景行有意思,秦大哥也有意要牵线,故意让开位置,让秦青和谢景行坐在一起。
沈妙隔着另一头看,秦青和谢景行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谢景行笑的风流,秦青羞怯颔首,远远看过去,真正是一双璧人。
沈妙的眼圈有些发酸。
她知道这是梦,也知道谢景行如今又不认识自己,也不喜欢自己,和旁的人逢场作戏都如何,总归自己是管不着的。可她就是难过,想着在大凉的现实世界,会不会谢景行的身边,日后也有美人相伴,衣香鬓影,举案齐眉
在万千世界的可能中,他不可能每一次都选择自己。
她闭了闭眼,觉得那觥筹交错的画面十分刺眼,再也看不下去,起身离席了。
走啊走,却是走到了烟雨阁。
烟雨阁定的酒席是最好的酒席,位置也好,恰好是最高一层,从窗户看过去,可以看到烟花和月亮。
沈妙一个人进去,硕大的酒席,只有她一个人空落落的坐着。精致的菜肴满桌,看着都很华丽,却也掩饰不了的孤独。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酒是好酒,浓浓的桂花酿,清甜而余韵悠长。
她慢慢的喝,每喝一杯,就看着月亮。
梦里的月亮真好看,现实的世界里,谢景行在陪谁看着月亮
她喝了许多,直喝的头都晕沉,直喝的身后有脚步声响起都未听见。
她听到身后有人戏谑的声音传来。
“哇,沈家果然家大业大,沈五小姐一个人吃饭,也要在烟雨阁定如此排行酒席。”
沈妙回头一看,谢景行唇边噙着笑意,不紧不慢的往里走来。
她皱眉。
谢景行目光扫过桌上空了的酒壶,一壶又一壶,东倒西歪,调笑道:“喝这么多,沈五小姐心情不好”
沈妙直勾勾盯着他。
谢景行微微俯身,视线与沈妙齐平,瞧见她微红的眼眶,微微一怔,随即道:“不会是因为我”
沈妙还是不说话。
谢景行沉吟:“因为秦青”
话音未落,沈妙突然扑进他的怀里。
她双手死死的搂着谢景行的腰,脸埋在他的怀里,分明是熟悉的身体,为什么要用这么陌生的语气跟她说话
她抽泣着骂道:“不要脸,你是不是想与我和离当初娶我的时候分明说日后不会再有别的女人,一生一世一双人,谢景行是骗子骗我进了门如今又招蜂引蝶,我大哥和爹一定会揍你的混蛋混蛋混蛋”
谢景行悚然,道:“我何时说过…。”
可沈妙搂着他哭的伤心,谢景行剩下的几句话就咽了下去。
那怀里的少女哭的难过,身子一抽一抽的,可见是真的被气的狠了。她的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腰,倒像个孩子,死也不肯撒手的模样。谢景行迟疑了一下,才伸出手,想要轻轻拍一拍这少女的肩。
她是沈家的五小姐,蠢笨草包之名人尽皆知,沈家和他素无瓜葛,也不予理会。谁知道有一天却被沈妙盯上了,还总是一副与他交情颇好的样子。谢景行莫名,更加怀疑,因着沈妙似乎还知道他大凉的秘密。
可是,却好像怎么都对她狠不下心来。
听见铁衣说她在烟雨阁喝醉了,竟还鬼使神差的跟来。
谢景行蹙眉盯着怀中人,怀中娇躯温热,似乎连他的心也被焐热了一两分。可是他却觉得有些奇怪,仿佛这姿势有些熟悉,好似他曾这么做过
在哪里做过梦里
他迟疑的,不确定的开口:“沈妙,我以前……这样抱过你吗”
怀中的哭泣声戛然而止。
沈妙从他怀里抬起头,定定的看着他。
月光下,她的眼眶红肿,眼睛却亮晶晶的,仿佛在绝望中又出现了新的希望,动人的很。
她踮起脚,伸手拉住谢景行的衣领,将他拉近自己,猛地吻了上去。
“你还这样亲过我。”她说。
……
后来的事情,便是沈妙缠的谢景行没办法,终于答应带她去大凉。
可能在那个梦里,谢景行和沈妙一朝醒来人都不见了,大约是会被明齐的百姓以为是私奔去了。
不过那又如何,等到了大凉的皇宫,梦就会醒来。
在那将近半年的旅程里,沈妙也把自己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梦里的谢景行。她也不知道谢景行会不会相信。
谢景行听完后,什么都没说,后来有一日夜晚,却对沈妙说了。
他说:“那个道士说的不对。”
沈妙疑惑:“什么”
“千千万万个可能里,我都只会选择你。”他挑唇一笑,把沈妙手上的红绳拨了一根给自己系上,道:“赶路吧,别让现实里我的等得太久,沈娇娇。”
……
谢景行目瞪口呆的听完。
沈妙斜睨着他:“在梦里的那一个可能里,你可是招蜂引蝶,日日逛花楼,可劲儿欺负我,我与你说什么都不信,怀疑我,掐我的脖子。谢景行,你知道你干了什么吗”
她这一副兴师问罪的语气,让谢景行都默然。半晌后却道:“那是梦里的我,不是我。”
“梦里的也是你”沈妙怒道。
谢景行连忙一把搂住她给她顺毛,道:“梦里的我最后不也是相信了你,带着你回了大凉,可见我心中只有你一个的。”又摸着下巴不爽道:“不过那小子真是好福气,你居然主动亲他。”
沈妙:“……”
自己吃自己的醋,普天之下也就只有谢景行才能干出来了。
“既然如此,我必然要为夫人赔罪。”谢景行正色道,突然一把打横将沈妙抱起:“冷落夫人该死,今天夫人可以为所欲为。”
“喂,初一十五……”
“让奶娘看着。”谢景行抱着她转身往外走,唇角却忍不住扬起,道:“虽然梦里的那个人很可恶,不过有一件事也没说错。”
沈妙看他:“什么事”
“千千万万种可能里,我都只会选择你,只有你。”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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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周六继续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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