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4章 德不孤,必有邻(2/2)
此外,会稽太守王朗、平难中郎将张燕等也不甘寂寞,发公告以助兴。
另一位玩家诸侯,东海相庙街十三少犹豫很久,最后也加入发声行列。
实际上庙街十三少压根就不想凑这热闹,一则他没兴趣为鱼不智助攻,二则东海国刚脱贫,十三少不愿花百万金说一句可有可无的废话,囊中羞涩呢,哪有闲钱砸公告表立场但严畯认为飞地问题已不再是巴郡和益州府的矛盾,俨然已成为撩动无数国人爱国热情和道德判定的标杆,站不站队,站哪边,很可能直接关系到朝野对诸侯的看法和评价。这种情况下不能犹豫,花点小钱消除隐患是最稳妥的做法。
以为前面那些发声的诸侯个个正义感爆发,那是幼稚的想法。
刘焉再怎么龌龊也是汉室宗亲,一方州牧,所有人为公义怒怼益州牧,只能说思维着实简单了些。最早发声的那些诸侯,或许公义超过私心算计,但后面跟风的那些人,恐怕大半都是借此机会为自己刷道德值和存在感。
不得不承认,npc英才政治敏感度更高,庙街十三少乖乖掏钱。
当诸侯们参与这场狂欢时,有个诸侯群体却显得分外沉默:汉室宗亲。
幽州牧刘虞不说话,荆州牧刘表也不说话,已升任平原相的刘备还是不说话。原因当然也很明确,刘焉处理高原飞地的方式惹得天怒人怨,无法为他辩护,但刘焉毕竟是宗亲,其他宗亲再不满刘焉惹出这场风波,恼怒他让宗室群体颜面无存,也不能象其他诸侯那般,公然跳出来指责刘益。保持沉默,是他们能做的最好应对,不为刘焉脸面,而是刘氏宗亲的尊严。
所有发声的诸侯,无论措辞直接或委婉,立场都高度一致,支持巴郡。
无一例外!
“大人,我们再发公告解释吧”吴懿面色惨白,心中惶惑到了极点。他牵头跟鱼不智接洽,虽是奉命行事,可局面搞成车祸现场是不争的事实,无论如何吴懿都必须承担责任。
刘焉缓缓摇头。
他知道,这时候再多的解释都无济于事。
汉室倾颓已久,可汉人并未失去浸入血脉中的骄傲,涉及到抵御异族,保家卫国依然不含糊。但凡有人敢越过红线,朝野间的反弹一浪高过一浪。
公道自有人心。
人心没那么好骗,那么多诸侯都忍不住抛开官场惯例,或明或暗地对益州府在高原飞地问题应对表达不满,充分说明益州府此前做法不得人心,引起了公愤,这是个危险的征兆。
即便对时局最迟钝的人,也能深切感知到外界的汹涌民意。
民意来自大汉朝每一个角落,从城市到乡村,从庶民到诸侯,所有人的感受空前一致,共同讨伐同一个目标。益州府不幸沦为千夫所指的对象,如同置身于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在狂风暴雨中载沉载浮,危如累卵。
“不若权且接管飞地”吴懿提出了新的建议。
益州府如果不想被彻底淹没,就必须做点事情妇。
此事因飞地而起,州府接管飞地能让鱼不智失去继续攻诘州府的借口,虽然遂了鱼不智的心愿,并且意味着州府必须在飞地投入大量资源和力量,益州府的实力势必遭到损耗。但在吴懿看来,与益州府被全国口诛笔伐带来的损失相比,接管飞地导致的实力损耗根本算不了什么。
“不可!”反对者竟然是张肃。
“为何”
吴懿不服气,事情闹到这一步,尽量止损才是益州府最需要的。
“先前以公文拒绝,虽不被外界认可,却终究有难以推翻的法理依据,外界纵对州府千般指责,也无人敢说尊王攘夷不对。”张肃说道:“受到压迫,便改弦易辙,岂不坐实了州府因私废公的口实此议损实利,毁信誉,让诸侯看轻,令庶民生怨,于大人今后长久治理益州大不利,切不可行。”
刘焉沉吟片刻,点头道:“有理。”
刘焉混迹朝堂多年,见过太多斗争案例,听吴懿提出“接管飞地”时,刘焉差点就想骂他个狗血淋头。被鱼不智借题发挥搞得举国风雨也就罢了,换谁都想不到事态会发展成这样,所以刘焉虽一肚子怨气,也没怪罪吴懿,但被诸侯们一通集火后便萌生退意,打算在压力下屈服,甚至不惜主动丢弃维护益州府行为正当性的遮羞布,不仅坐实了对益州府拥兵自重的指控,更会严重打击刘焉的威望和信誉,落下可能被政敌利用的把柄,遗祸之深,难以估量,如此敌视的愚蠢想法,不喷不足以平胸中之愤。
若非吴懿举族西迁追随,刘焉怕是会怀疑这厮是不是卧底。
幸亏张肃抢先喝止,刘焉大概已经发飙了。
可惜吴懿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这位仁兄甚至对张肃的话颇不以为然,现在都火烧眉毛了,还扯什么长远之计但在刘焉已经点头认可的情况下,吴懿也不敢唱反调,问道:“君矫以为当如何”
“解铃还须系铃人。”张肃苦笑着,“唯今之计,我们恐怕只能争取与鱼太守和解。”
“和解”吴懿一滞,随即冷笑道:“君矫高论,与在下之议有何不同”
“当然不同。”张肃虽是在回答吴懿,目光却是在刘焉身上,平静说道:“在州府不接管高原飞地前提下,让鱼太守主动接下守卫责任,并公开表示此次事件源于各自对规则的不同认知,巴郡太守府理解并尊重州府对大汉朝制的坚持,并对益州府和主公在此次事件中受到的无妄责难表示歉意。如此,至少能大幅化解外界对益州府的不满……”
“你在做梦!这种条件他怎么可能答应”吴懿失声道。
“只要他得到的利益远超过保卫飞地的损失,自然会答应。”张肃道。
“给他利益”吴懿被彻底激怒了,跟见了鬼似的尖叫起来,益州府被鱼不智害得这么惨,居然还要给对方好处,这特么还有天理吗
“这是交易。”张肃点头:“挽回主公名誉和威严,得付出代价。”
吴懿身形一滞,久久说不出话来。他知道张肃是对的,情感上却实在难以接受,这种感觉真的很憋屈。半晌,吴懿迟疑道:“或许可继续观望。”
“观望”张肃皱眉。吴懿这人其实是相当有才干的,可惜他是商贾出身,虽精于计算博弈,却有失大气,眼界也不足,对大势的把握有局限,现在居然还想观望,张肃不得不再出一记重棒,希望让吴懿赶紧清醒过来。
“此事天下皆知,诸侯先后表态,长安若有反应,我等如何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