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产下双生子(2/2)
“她吸了毒”季小亭吃惊地回身看着刘凝波,“那我就更不能送她去医院了,去了医院,医生知道她吸d肯定会通知警察,如果她被警察控制起来,那你就暴露了!”
康浩已经十分狂躁了,他背过身去不停用头撞墙,季小亭赶紧制止了他,“海岸,你这是干嘛”
就在这时,门锁上传来钥匙转动钥匙孔的声音,二人一惊,齐齐看向门口。门开了,季家少奶奶大腹便便立在门上。
季大少奶大腹便便立在门框里,仿佛身上有着炫目的光彩般令人不敢逼视。康浩紧张地躲到季小亭身后去,不对,这个孕妇好生面熟啊!只听季小亭愕然地盯着季大少奶,支吾道:“你,你怎么来了”
季大少奶将目光落在了墙边座椅上的刘凝波,她的眼睛瞬间瞪大,面色的血色也瞬间褪去。她用手撑住腰部,惶急地走向刘凝波,她慌乱地解着束缚在刘凝波身上的绳索,却怎么也解不开,她流着泪拍她的脸颊,然后冲季小亭吼叫:“快解开她的绳子!”
季小亭慌了,他从没看见季大少奶发如此大的火,他赶紧抖抖索索地走上前解开捆在刘凝波身上的绳索。季大少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扶起昏迷的刘凝波,两道足以杀死人的目光利刃一样射向康浩。康浩激灵灵一凛,就在这一瞬,他突然顿悟:司徒月!季小亭的老婆居然是司徒月!
司徒月已经扶着刘凝波吃力地向门外走去,季小亭回过神来赶紧冲上前,双手一张,挡在了门口,“不能走,你不能带她走!”
司徒月冷冷地看着季小亭,血丝夹杂着泪雾的目光令季小亭背脊都发凉了,只听她冷冷地不容抗拒地说道:“让开!”
季小亭鬼使神差地放下了手,眼睁睁看着司徒月扶住刘凝波走出门去。刘凝波半梦半醒之间依稀见到一张脸,眉心一颗美人痣,她的心狂跳着:司徒月!可是她却唤不出她的名字,甚至她睁不开她沉重的眼皮。司徒月扶着她跌跌撞撞地下楼去,她瞥见刘凝波紧闭的眼角有一颗泪滴滑下来,她的心像刀割一般痛起来。分别数月,她的凝波怎么落到了这般田地
刚扶着刘凝波出了小洋楼,就听警笛长鸣,司徒月抬头见许多车灯由远而近,一辆辆警车鱼贯停在了公路上。她没有理会,让司机帮忙将刘凝波扶上车,以最快速度从另一条小路离开了小洋楼。听到警笛声,康浩一下扑到了窗口,拉开窗帘见许多警察荷枪实弹下了警车,一把把黑洞洞的枪口直对着小洋楼。他的腿立时就软了,他拉上窗帘,回过身来,两眼发直地盯着季小亭:“你出卖我”
车子行到半路便听到“砰砰”几声枪响,司机停住了车子,回头唤了司徒月一声:“少奶奶……”
司徒月揽紧了怀里的刘凝波,她将一只手轻轻抚在鼓起的肚子上,目光凄凉地看向前方。透过挡风玻璃,她看见前方是模糊延伸的公路,在车头灯灯光的映衬下忽明忽暗,蜿蜿蜒蜒,又貌似笔直平坦。
“去医院,不要停。”司徒月淡淡地道。
司机继续开动车子。车子继续前行。车窗上掠过黑幢幢的高大树影。将刘凝波送进急救室,司机扶着司徒月在长椅上坐下,说道:“少奶奶,先生要是知道你即将生产还这样走动会生气的。”
司徒月挥挥手,示意他不要说下去,“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你赶紧去联系好一点的病房,我没事。”
司机走了,司徒月掏出手机挂方逸伟的电话,从前凝波有事,她就是这么习惯性给方逸伟挂电话的。那时候她把凝波的手放在方逸伟手里,她以为今生今世他该是她的守护神。
“你在哪儿我是司徒月。”
方逸伟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久违的司徒月的声音不似从前那么天真单纯,而是仿佛久历沧桑,也是,那么多的生离死别,那么多的恩怨情仇,每个人都不再是过去的那个纯真烂漫的自我了。接到司徒月电话的这一刻,方逸伟发现自己竟然这么害怕听到关于刘凝波的任何消息,他害怕自己一听到这个名字便鬼使神差手足无措。方逸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达医院的,意识开始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站在医院的贵宾病房里,病床上躺着正在输点滴的昏迷的刘凝波,病床边站着大腹便便的司徒月。司徒月胖了,和从前那个不太谙世事的小女孩比起来,眼前的司徒月成熟安静,要不是眉心的美人痣,方逸伟几乎认不出她了。看到方逸伟,司徒月没有欢喜,只有忧伤和愠怒,她淡淡地问他:“为什么凝波会沾染读品”
方逸伟把头别向一边,他不敢看司徒月质问的犀利的目光,面对司徒月的疑惑他也无言以对。
“我问你,凝波为什么落到了这般田地你为什么不敢回答我为什么”逸伟的沉默激怒了司徒月,她涨红了脸,情绪激动地吼叫起来。当凝波出了急救室,医生告诉她凝波是因为染了读品,没有正规途径戒毒导致了休克,她简直惊呆了。读品,她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把这两个字和那么美好的凝波联系在一起的。可是眼前的方逸伟无法给她答案,他就这么呆滞地站着。司徒月上前握住他的手臂,摇晃他,质问他,声泪俱下:“为什么为什么把我的凝波变成这样你不是很爱她吗为什么这么对她为什么要让她染上读品”
方逸伟终于抬起头看她,他的目光阴寒而失望,“那你呢口口声声说很爱凝波的司徒月,你呢不是照样可以一封信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句话打击了司徒月,她缓缓松开手,一步步往后退去,他们每个人都背负了太多的故事和伤痛,所以她逃遁。而此时此刻,她在方逸伟眼底又看到了那些痛,那些痛清晰地射向她的心口,她觉得心情沉重到无法言喻,腹部也随之传来一阵剧痛,眼前开始黑下来,她开始支撑不住自己沉重的身体,方逸伟扑上来抱住她的身子,她听见他唤她:“司徒月,司徒月……”
刘凝波做了个冗长的噩梦。梦里是无边无际的浓雾,她拼命走也走不出去。隐约间,她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依稀仿佛是司徒月,依稀仿佛是逸伟,她回过身去却看见浑身是血的康浩。她听见康浩在哭,可是那哭声很快又变成婴孩的啼哭声,她终于醒过来了。睁开眼睛,眼前一片白,空气里弥漫的是淡淡的药香。她挣扎着起身,觉得头痛欲裂,她抱住自己的头,发现手臂上又传来细碎的疼痛,原来她在吊点滴,原来她在医院。她一下清醒了,她怎么会在医院她不是一直和康浩一起呆在季小亭的小洋楼里吗她记起来她好像看见司徒月了。分明的美人痣不会错的,可是病房里没有司徒月,没有其他人,只有灯光雪白,窗外是中天的圆月。她一下拔掉针头,下床跌跌撞撞走出病房去。午夜的医院寂静无声,护士站里值班的护士正在打盹,刘凝波昏沉沉走向通廊那端。她有多少天没吃东西了吧,步履轻飘得可怕,像是踩了棉花,飘飘然,飘飘然,就飘到了电梯旁。摁了下楼的摁钮,电梯门“叮”一声滑开,她又飘了进去。四方方空荡荡的玻璃墙映现出她娇小而瘦削的面庞,她吃了一惊,不知何时她竟变成这样,像一个冤死的鬼魂,凄惨惨,惨戚戚。电梯很快到了底层,她跌跌撞撞出了住院大楼,空旷的夜空一轮孤月,刘凝波回过身看像一柄剑直插云霄的大楼,不甚萧瑟。还记得那时候她也是这样仰头望见站在高楼窗口一心觅死的司徒月。那一天天空晴朗,冬阳媚好,可是她流产了,司徒月的名声坏了,若昭死了,但是站在她身边的还有逸伟。她的手突然地往身旁一抓,她企图抓到方逸伟温暖的大手,可是没有,她只抓到一把冰凉的空气。入秋了,不知何时入秋了。月儿为什么这么圆她为什么这么孤单刘凝波想哭,却没有眼泪可以流下来。潇潇的夜风凉凉地吹过,她摇摇欲坠,像一片悬在秋风里的黄叶行将枯落。月儿,你告诉我,我能去哪里天大地大,何处才是刘凝波的容身之所她终于摇摇晃晃迈开步子向医院外走去。不知道去哪里,却知道无论如何要离开这里。司徒月,我突然能体味你离开时的凄凉和决绝了。
司徒月顺利产下一对双胞胎,一对珠圆玉润哭声洪亮的男孩子。一举得男,一得还得俩,季家偌大的产业有人继承了,季庆仁喜不自胜,从护士怀里接过两个小婴孩,一手一个抱着,乐得合不拢嘴。方逸伟看季家来人安顿了司徒月,便赶紧折回病房来寻刘凝波,可是病房的门大开着,输液的管子扔在床上,病床上哪还有刘凝波的身影方逸伟一下急出了一头冷汗,他急急跑下医院大楼去,面对月空下空荡荡的医院草坪,方逸伟深深打了个寒噤。不知为什么,他的心底里有一个不祥的预感,他将彻彻底底失去刘凝波了。他疯了似的跑出医院,大街上他一遍遍喊着“凝波”的名字,哪儿有刘凝波偌大的城市只有闪烁的霓虹、街旁的梧桐,齐齐在秋的夜风中沉默着。他不禁泪流满面,抬头看天边那轮明月,心里蓦然一颤:今儿月圆如画,是刘凝波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