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大姨姐(2/2)
大弟妹为了缓和气氛,故意和白天朗打趣道:“姐夫,你今晚这身行头可真是帅呆了,宝刀未老,给白家再添个孙子一定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大弟妹话一出口,大弟连忙拉了拉她的衣角。白家老爷子最伤心的就是痛失长孙的事情,可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可是女人们之间的话题永远显得笨拙和可笑,那边厢二弟妹、三弟妹已经纷纷续着这个话题唠下去。
“不觉得外面那件西装没什么了不起,倒是里头的衬衣衬出大姐夫气质儒雅吗”说话的是二弟妹。
柔桑心里“咯噔”了一下,垂着头默默吃着东西,心里欣喜得小鹿乱撞起来。白天朗见柔桑掩不住欢喜的神色,心里也有点开怀,他索性脱了外头的西装,只穿着那件白底黑色竖条纹的衬衫,由着女人们品头论足。
见白天朗突然地配合温驯,马茹芬的几个弟妹就更来劲了,三弟妹道:“大姐,这件衣服应该不是你挑的吧你没有这么好的眼光。”
“难道是姐夫在外头的小蜜挑的”大弟妹说完,几个女人就哈哈大笑起来。白天朗倒是没有不悦,他为柔桑的眼光得到大家的认可而笑逐颜开。马茹芬几个弟弟见姐夫并不为女人们的玩笑话而生气,便渐渐放松了心情。倒是白天明觉得大家话题无聊,频频打着哈欠。他俯头到柔桑耳边道:“我吃饱了,爸妈好像也很累的样子,我带他们二老回房休息,你多陪陪大嫂的娘家人。”
柔桑还没回神,白天明就站起了身子,抱歉道:“对不起,各位,你们和我大哥慢吃慢聊,我带我父亲、母亲回房歇息去。老人家年龄大,久坐啊,身体吃不消了。”
众人巴不得白家俩老快点离席,他们好恣意地吃酒玩笑,于是纷纷跟白天明抱拳道别。白家老爷子因为若昭的死哪有心情听马家人在席上大放阙词,白天明的提议刚好遂了二老心愿。于是蹒跚起身,随着白天明回二楼房间去。
席上玩笑继续。
“大姐夫,你说你该不会真的在外头有女人了吧”
“这衣服就是那女人送的吧”
“我们大姐没有这种眼光。”
“大姐的眼光全放在挑男人上了,挑衣服她是个外行。”桌上的女人们除了闷头吃饭的柔桑之外全都起哄得厉害,而白天朗对着马茹芬投去一抹鄙夷的目光,便对众人流露爽朗明艳的笑容。
马茹芬急红了脸,她豁然站起身,道:“弟妹,你们说什么呢你们姐夫怎么可能在外头有女人这件衬衫就是我买的,我之前去上海旅游的时候买的,你们姐夫一次都舍不得穿,非得留着过节才穿。”大家在马茹芬十分严重的辩解里噤了声,马茹芬也觉得自己悲哀,为什么要撒谎到了这般田地,为什么还要顾及该死的面子是,白天朗在外头没有女人,他是在窝里头吃了不该吃的草。
“大姐,我们开玩笑的,你干嘛当真啊”弟妹们讪讪然地解释。
马茹芬也觉得没趣。柔桑已经起了身,并不跟大家告别,就兀自离开了饭桌。看着她婀娜娴静又不失性感的背影,白天朗的魂儿都要跟着飘走了。而马茹芬心下憋屈,她就这样让柔桑看了一场笑话,她知道天朗的这身行头其实是柔桑挑的,这两人就这样明目张胆地当着她的面秀恩爱,完全视她为空气。马茹芬真想哭,却不能当着娘家人的面哭。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这样委曲求全地呆在这没有温暖的白家就是为了白太太的名分吗白天明虽然待她好,却只是小叔子。这个世界上应该待她好的人是白天朗,他才是自己的丈夫。可是这个丈夫已经满门心思都放在别的女人身上,能给她的只有冷酷和白眼。或许是她自作自受吧!夫妻生活的前二十多年,她有着富家千白的娇脾气,跋扈骄纵,以致现在白天朗反戈起来,势头凶猛。今晚的白天朗是给她面子的,甚至从没有在马家人面前这么给马茹芬面子过。只是马茹芬心里明镜似的,白天朗之所以愿意坐在饭桌上被马家人取乐,完全就是为了显摆身上那件衬衫,那件毫不起眼的白色衬衫真的那么了不起吗真的像弟妹们说的那样,衬得白天朗的气质卓尔不凡起来吗她不甘,她不情愿,她真想一头爆发出来。可是她还是隐忍地坐在年夜饭桌上,挨到弟弟们酒酣耳热,微醺告辞。
“姐夫,千万不要为若昭的死而迁怒姐姐,孩子,还是可以再有的,姐夫,你还年轻,宝刀未老,百发百中……”马茹芬的大弟满心关切,却是酒话连篇。白天朗一直隐忍地微笑着,客客气气送走了马家人。当所有喧闹退去,只剩一室冷清和一桌狼藉,白天朗的笑容也跟着隐去。他瞥了马茹芬一眼,就兀自上楼。看着他的修长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马茹芬跌坐在客厅的沙发椅上,泪水终于浮上了眼眶。此时此刻,她虽然浓妆艳抹,盛装打扮,却掩不住中年丧子的悲凉。她想念若昭,在这千家万户,父慈子孝的时刻,她想念她的若昭。于是,她拿出手机,给司机老白挂了电话,她要去墓园看她的若昭。
司徒月也要去墓园看望若昭。季小亭一吃完团年饭,就背着季老爷子出了季公馆。司徒月知道他是出去寻乐子去了,现在的季小亭就像当年的康浩,他已然决定在玩乐中寻求安全感,实则是让内心更加不安。季小亭一走,司徒月也立马行动起来。她现在每日最害怕的事情就是和季小亭独处。季小亭撇下她,去寻乐子,是她求之不得的事情。悄无声息地走出季公馆的大门,司徒月没有想到会看见林亦风。
林亦风没有想到真能在季公馆门外见到司徒月。就在不久之前,季公馆的大门“哐当”开启,一辆小车从门内驶了出来,他本能地闪到一边,透过车前的挡风玻璃,他望见了驾驶座上的季小亭,却不见司徒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