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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五章 衣带诏(三)(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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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玄感摇了摇头:“你们应该庆幸那天我正好也在那酒馆里,不然恐怕现在你们两个全家都已经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于是杨玄感把那日自己上酒楼听三人合计,跟踪到土地庙后擒住姬威。以及姬威后来招供的那些打算全都说了出来,直听得二人冷汗直冒,目瞪口呆。

杨玄感说完这些后,幽幽地道:“都说秀才造反,三年不成,说的就是你们两这样的。姬威这种人你们也信。真是猪脑袋!高表仁,你爹要是知道你做这种事,估计能给你活活气死。”

高表仁羞得满脸通红,却无话可说,心中只恨自己轻狂莽撞,惹此大祸。

李百药突然开口问道:“那姬威现在何处”

杨玄感冷冷地说道:“那天我本想在这里就结果了这狗贼的性命,但回头一想,你们两个跟他一起喝的酒,人多眼杂,这姬威在城里也不是个无名小卒,很多人都认识,万一真死在这里,尸体给人发现,我倒是不用担心自己,可你们两个恐怕就要吃官司了。

而且你们两个文弱书生,若是被捉进大牢,严刑拷打,到时候受不了刑,交代出这血书的事,就算没有物证,也足够牵连到全家了。皇上刚为杨秀的事情所困扰,可现在正是火头上,正想杀些人发泄呢。

所以我就骗那姬威,说他这人很聪明,能派上用场,我爹那里需要他这样的人,就让他拿这份血书去当敲门砖,让他跟我回府。

当时夜已深了,城门关闭,我也怕夜里人太少,让人看到印象深刻,就和他在这破庙里呆到天明后才混在人群里进了城,走小路从侧门回了府。”

高表仁一下急道:“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他刚进府,我就命人把他拿下,搜出这份血书,把此事报告给了家父。”

高表仁身子晃了晃,张口“哇”地一声,吐出一口血来,两眼一黑,就要向后面倒去。李百药一下把他扶住,又是掐人中,又是抚胸捶背,好一阵才缓过来。

高表仁悠悠醒过来后,看着站在对面,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的杨玄感,颓然道:“这血书到了你父亲手中,我们高家再无活路,你刚才给我们的是假血书吧。”

杨玄感叹了一口气:“你为何一直以为家父就是个奸臣,非要对你高家除之而后快上次整你爹的可不是我父亲,而是皇上和独孤皇后。”

高表仁惨然一笑:“行了,杨玄感,要说你想放我们两人一马,我还可以信。但你爹是啥样的人你自己不知道你爹和我爹斗了这么多年了,早就是不共戴天,这次有了这机会,还会放过”

杨玄感摇了摇头,问道:“这是你高表仁的看法还是你爹的”

高表仁呆了一呆。反问道:“这个有区别爹虽然从来在家里不和我谈朝堂之事,可是连傻子也能看出我们两家的关系啊。”

杨玄感笑了笑:“原来你高三少爷在家里跟老爷子讨论时政的资格也没有啊,怪不得这么幼稚可笑。实话告诉你吧,你爹和我爹绝不象外界认为的那样死掐!事实上我爹一直很尊敬很佩服高仆射。多次跟我说过高仆射是大隋最好的丞相,他也是远远不及的。”

高表仁眼中俱是不信,摇了摇头:“真的吗”

李百药突然开了口,道:“杨世子应该说的没错,那年我钟情于芍药。一时昏了头,到越国公府去偷香窃玉,被当场抓住。结果越国公不仅把芍药送我,还给我钱,保我做官,这些事情大家都知道的,可见越国公的器量。”

高表仁自然知道此事,但还是将信将疑:“那越国公残害忠良,陷害太子这些事情总不会是空穴来风吧,就算他没害我爹。太子是他害的吧,史将军是他害的吧!杨玄感,这些你又作何解释”

杨玄感长叹一声:“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高表仁,你既然知道你爹丢官是因为死保杨勇,那怎么就不想想我爹那样搜罗太子的罪证,何尝又不是因为皇上和皇后的意思”

杨玄感双目炯炯,继续说道:“皇上不是没问过你爹在废立杨勇一事上的看法,结果你爹出于各种考虑。其中肯定也有你家与杨勇结亲这个因素,选择了死保杨勇到底,其中明里暗里各种手段用尽,许多你不知道的事情也未必光明正大。”

高表仁一下子急得叫了起来:“才不是。我爹一向光明磊落的。”

杨玄感冷笑两声:“高表仁,你还是太年轻了,所以你爹从来不跟你说这些军国大事,坐到你爹和我爹这样的位置,哪可能真的没有暗中的动作就是皇上当年代周建隋的时候,你爹就是首功之臣了。也是光明正大”

高表仁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话来。

杨玄感看到两人都在仔细地听自己的话,从表情上看也都在认真地想,于是便继续说道:“家父在废杨勇这事上确实冲在前面,但那些罪证也不是无中生有,要怪就怪皇上和皇后已经下了换太子的决心,又正好挑我爹做这事吧。

至于史万岁的事情,内中原因相当复杂,就不细说了。你们要认为我爹做这事失德,我也没什么好解释的。”

李百药听到这里,一下子来了精神:“世子,听你这么一说,是不是越国公准备放过我们这回了”

杨玄感点了点头:“正是如此,不然的话你们两现在全家早就下狱了,还会在这里听我说话吗”

李百药一下子感动地热泪盈眶,拉着杨玄感的手,声音里带着哭腔:“越国公真是好人啊,又放过了我李百药,这下我就是粉身碎骨也报不了他的大恩了。”

杨玄感“嘿嘿”一笑,盯着李百药,语气中带了丝嘲讽:“你要怎么报他的恩呢,下次再有人忽悠你,你继续骂我爹是老贼,再写份血书吗”

李百药一时语塞,哑口无言。

高表仁尖细的声音里带了份坚定:“杨玄感,你和越国公这次肯放过我们,这是私恩,大恩不言谢,以后一定会想办法还你们杨家的恩情,但太子的事情,是公事,要是再有机会,我还是会做同样的事情,与你父亲为敌的!”

杨玄感摇了摇头:“你要是为了杨勇,直接上书皇上就是,如果他心情好或者别的原因,自然会放杨勇出来,或者象那个裴肃说的那样给他封个小国,为何要扯上我父亲就算你参了我父亲一本让他丢了官,这跟杨勇又能有什么关系一个被废掉的太子怎么可能再复位”

高表仁被说得面红耳赤,找不出什么话反驳,但仍然不服气地道:“你爹和晋王勾结在一起,陷害太子,用这种不光明的手段夺了位,难道不应该向皇上反映吗”

杨玄感心里也有些恼火了,一下子变了脸色喝道:“那你们这么有种,为啥一个字也不提晋王,只拿我爹当挡箭牌现在当太子的是我爹么他们杨家谁当太子谁当皇帝关我家屁事你高家跟杨勇结了亲,我们家跟晋王又是什么关系了

别整得自己有多高尚多忠诚,政治斗争选边站而已。你爹也没少搞小动作,杨勇更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对他的弟弟们也是往死里整,成王败寇罢了,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一点也不冤。高表仁,你当杨勇把女儿嫁你是为啥真当自己长得帅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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