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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四十一章 夜入大牢(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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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仲安插话道:“可是家父直接把他拿下了,他也不可能反而就信了家父吧。”

杨玄感笑着摆了摆手:“拿下陈智深是为了自保,令尊既然没有办法直接承诺救萧世廉,又不可能冒险放陈智深走,那就只有先把他拿下。以此取信于皇上,皇上若是被令尊的义气所感动,没准还会放萧世廉一条生路呢。”

周仲隐长出了一口气,问道:“可是这陈智深能明白家父的这番心思吗杨老弟,不要说他了,就连我兄弟二人,在你刚才这样分析之前,也揣摩不到家父的用心,更不要说这陈智深了。”

杨玄感微微一笑:“还是因为刚才仲隐兄说的那句话,旁观者清嘛。你们二位只想着周家的存亡,而那陈智深则满脑子是如何救出少主,自然出发点不一样,看到的也不一样。”

“现在只需要在下去跟他聊聊,让他明白周老将军是会帮忙去救萧世廉的,这样他以后不但不会在皇上面前说周老将军的坏话,反而会对令尊有所维护。”

周仲隐愕然道:“杨老弟你现在去见他这方便吗且不说此人现在会被严加看管,难以接近,而且你准备以什么身份去见他越国公世子吗”

杨玄感摆了摆手:“怎么可能说那个,陈智深又不知道我们两家现在的合作关系,说那个反而会坏事,我当然是要以周家亲信的身份去见他了。”

周仲隐吁了口气,道:“可是此人现在并不在此处,他被关押在那介州城里。而且光凭你口说是周府的亲信,他未必会信吧。”

杨玄感道:“那还得有劳令尊给一件他能认得出的信物。我再去向家父讨一个出入介州大牢的手令。这样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两个时辰后,已是子时,杨玄感戴着上阵搏杀时的鬼面具,一身黑色斗蓬,走进了介州城的大牢之中,杨谅起兵时将原本牢里所关押的盗贼恶党们全部放出来充了军,今天大军收复介州时这座大牢里空无一人,于是一下子成了关押叛军将领们的地方,而那个茹茹天保,也被关进了这里。

杨玄感在进城后就找到了负责介州城防的雄阔海。嘱咐他为自己安排一个进大牢提审犯人的机会。

杨玄感在动身前被杨素特地叮嘱过,此事关系重大,即使对雄阔海也必须有所保留,只说要进牢提审几个重要的敌将。任何人都不得知道他的真正目的。

杨玄感得了雄阔海的手令,走进了这所阴暗潮湿,散发着恶臭的牢房,他的腰间挂着一长串钥匙,可以打开任意一间牢门。

一个个囚室里的叛军军官都不象普通的犯人那样。一见生人进牢就嚷着什么“小人冤枉”之类的话,作为战败的军人,他们一个个都沉默寡言地缩在牢房的一角,思考着自己未知的命运。

杨玄感把所有狱卒都支出了大牢,自己一个人漫步在这狭窄的通道,陈智深的牢房是在最里面的一间,由于他的身份和其他的囚犯们都不一样,又被周罗睺特意关照了要重点看押,因此被一个人关在了最里面的一间囚室,外面是一道上了锁的大铁门。

杨玄感定了定神。他知道这次谈话很重要,底线是绝对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把杨家牵涉进来,至于周家的事,则只能尽力而为。

“呛啷”一声,随着钥匙在锁芯的一阵转动,那把门的铁将军缓缓地被打开,杨玄感取下了大锁,推门而入,却发现在牢房的一角。正端坐着一人。

皎洁的月光透过囚室的窗户,撒在了这座两丈见方的囚室里,那人看起来四十左右,披头散发。满脸的胡碴。

那汉子穿着一身土黄色的号衣,衣衫褴缕,正反面都在一个圆框之内写了个大大的“囚”字。

汉子的双手双脚都被足有姆指粗的镣铐锁住,只有在乱发中若隐若现的一双眸子里,仍然时不时地闪着冷电也似的寒光。

杨玄感反手关上了铁门,冷冷地道:“你可是陈智深”

陈智深冷笑一声。扭头看向他处,也不答话。

杨玄感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你是陈智深吗”

陈智深抬起了头,眼光渐渐地落在了杨玄感的面目上,缓缓地道:“既然你找到了这里,又何必多此一问,动手吧。”

杨玄感的声音仍然冰冷地不带任何感情:“动手什么动手”

陈智深哈哈一笑,笑声凄厉,在这不大的囚室里来回激荡,笑毕,阴森森地说道:“尊驾这副打扮,不就是来取陈某性命的么”

杨玄感摇了摇头,仍然用冷酷而平静地声音道:“你先说说何人想取你性命,又为何要取你性命”

陈智深扫了杨玄感一眼,说道:“难道你不是周罗睺派来灭口的吗”

杨玄感沉声道:“周将军如果想要灭你的口,还会等到现在当天还会在众将面前把你拿下陈智深,你应该是个聪明人,这几天连这些也没仔细想清楚”

陈智深冷笑一声,道:“如果周罗睺不想灭我口,为何当时不跟陈某商议营救萧公子之事尊驾又为何会以这副打扮来这里”

杨玄感摸出了怀里的一块白色玉佩,递给了陈智深,道:“这块玉你应该认识吧。”

陈智深接过了那块白玉,就着那铁窗透过的月光,仔细地端详了一番,须臾,他抬起头来,对杨玄感道:“这确实是周罗睺之物,当年他因为与我家萧将军共同击破北周军,而被陈朝皇帝赏赐。”

陈智深说着把那玉还给了杨玄感,道:“你既然是周罗睺的人,又说并非前来杀我灭口,那是来做什么的难不成想放了我”

杨玄感把那玉佩放进了怀里,道:“陈义士,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我家老爷的心思。他若是真有心杀你,早在当时帐内就动手了,他若是真的断情绝义,当时也不会看完你带给他的那封信。”

陈智深的脸色微微一变,旋即笑了起来:“可是我现在还是信不过周罗睺,如果他真有心帮我,为何不派他的儿子过来,而是派了你这位连面具都不敢摘下的人”

杨玄感先是笑了笑,突然反应过来陈智深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于是便收起了笑容,沉声说道:“陈义士,你应该知道,此事公开后,周将军再想出面已经不太方便了。不要说他,就连二位小周将军,也都被人监视,只有我这个隐身于行伍中的无名小卒,才能在这个时候找机会来见到你。”

陈智深冷冷地“哼”了一声:“这一切只是你的自说自画而已,如果周罗睺现在真的自身难保,又怎么可能有本事让你这样支开狱卒,一个人来这大牢里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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