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逗逼(1/2)
听雨轩书房内,紫藤端了一托盘银耳莲子羹走了进来。
“小姐,歇歇吧!这些佛经你都抄了数月了。”紫藤好心劝慰。
白云暖停下手中的毛笔,哀然道:“哪怕抄上一辈子,亦挽不回琴官和心砚的性命。”
“既然如此,小姐又何必如此折磨自己呢人死不能复生,生者要学会放下和释然。”
白云暖一颤,抬眼看紫藤,惊艳道:“紫藤什么时候竟这样开化了。”
紫藤笑,“紫藤可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凡事当然能更加想开些。”边说边将银耳莲子羹递到白云暖跟前去,“小姐可要奴婢喂你”
白云暖拿毛笔的笔杆敲了敲紫藤额头,啐道:“调皮。”
“那小姐自己吃。”紫藤讨好地笑。
白云暖想,自到听雨轩以来,紫藤凡事尽心尽力,也算无可挑剔了。于是放下毛笔,接了银耳莲子羹,吃了几口。
紫藤则用火钳子拨弄屋内火盆里的炭火,嘴里道:“还是这屋内暖和,外头昨日下了一夜的雪,人在园子里头走一圈都要冻成狗了。”
白云暖“噗”一笑,放下碗,一边向外走,一边道:“将我的斗篷拿过来,我要去园子里赏雪。”
紫藤一怔,怪责自己道:“早知道不多嘴了,要是出去着了凉,可是我的罪过了。”
说着,急急出了书房,取了鸡翅木屏风衣架上的鲜红描金线牡丹的斗篷追了出去。
廊上,紫藤替白云暖披上斗篷,戴上风帽,见小姐华衣灼灼,玉佩珊珊,毓秀风姿。高贵仙气,不由在心里暗叹:怪不得那章家大少爷日日夜夜惦记着呢!
白云暖已走下台阶,径自走到雪地里去。
雪虽已停。但地面结了一尺来厚,踩上去嘎吱嘎吱作响。
园子里,雪景缤纷,光秃秃的树枝上挂满冰凌,好一个粉妆玉琢的世界。
白云暖在那些冰雪包裹的树下,一棵一棵走着。
冷风吹在面颊上。冰到骨子里。
白云暖心底弥漫出浓浓的悲伤。心砚的死、琴官的死、洛七骓的死。一桩接一桩侵袭她的心扉,她觉得自己行将被自责与悔疚吞噬。
白玉书站在听雨轩的西角门边,对回廊上的紫藤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又挥挥手示意她退下。紫藤会意,向白玉书福了福身子,径自入了屋子。
白玉书悄悄走向树下的白云暖,白云暖闻听脚步声,回过身子,见是父亲,忙福了福身子。
白玉书一袭蓝裳。气清体健。白振轩、白云暖兄妹样貌出挑,他占了一半的功劳。他走到女儿身边,道:“雪天多冷,怎么不在屋子里头呆着”
白云暖的鼻头冻得红红的,眼睛也红红的。
“父亲,我心里难受……”白云暖说着。便有泪雾浮上眼眶。
白玉书伸手将女儿揽进怀中。让她伏在他胸前痛哭了一把。
“阿暖,琴官的事不怪你。”
不怪她。那又怪谁呢当日,她为了帮哥哥避祸,就设计牺牲了琴官,她只一心解救自己的哥哥,却从未意识到,她不愿意哥哥受的伤害,为什么却忍心让琴官去承受是因为琴官在世人眼中是卑贱的戏子,还是因为琴官与自己没有血缘瓜葛,便可以被糟践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而今,哥哥受伤失忆,心砚枉死,这一切是不是冥冥中对她自作聪明的惩罚机关算尽,反误了卿卿性命……如果琴官不去京城,洛七骓又焉能拔刀殉爱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拜她所赐。她以为自己重生归来,是何等聪明机智,却不料长袖善舞舞不过造化的手。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有一千一万个对不起要对枉死的人说,可是他们再也听不见了。
白云暖在白玉书怀里哭得极为伤心,泪水沾湿了父亲的衣襟。白玉书也不劝慰她,任由她哭了个够。
许久,她终于是哭累了,抬起头,抽抽噎噎看着父亲,问道:“七尾找到了吗”
白玉书摇头,“派出的家人和院子昨天找了一天,今天找了一天,几乎把整个洛县都翻了个底朝天,可是还是没有找到洛二小姐。她能去哪里呢她一个姑娘家如果遇到不测可如何是好人是在咱白家走丢的,洛大小姐又出了那样的事,相爷已经受过一次打击了,保不准这一次就不会迁怒白家。如果找不到洛二小姐,只怕咱白家在相爷跟前无法交代呀!”
白云暖心里有个直觉,她觉得洛七尾可能会去河西镇找安宇梦,但也不敢确认,便道:“父亲,我大抵知道七尾的藏身之处,父亲可允许我出府一趟。”白云暖是想万一冒然派家人去河西镇将七尾强接回来,只怕她会做出什么激烈的行为,因为她是那样斩钉截铁地告诉过她:她坚决不回京城!不如自己先去访着她,再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来得妥当。
白玉书沉吟了一下道:“找到洛二小姐,事关白家前程,非同小可,父亲多派些家人跟你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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