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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乌桓血咒
乌桓海上空一片灵光交错,一朵祥云之上,一个紫袍仙人吐出一口血,跪在了一个身着红裳的仙女面前,他捂着胸口,仰起沾满血迹的脸,充满绝望地看着红裳仙女。
红裳仙女脸上淌满了眼泪,目光血红,她爱恨交加地问他:“饶珀,我问你,你到底肯不肯娶我”
“如画,事到如今,你仍旧执迷不悟吗师徒,必遭天谴!”饶珀说话间又吐出一口血。
“胡说!有情人就应该成眷属!饶珀,除非你死,否则我永生永世都会纠缠着你,直到你娶我那天为止!”
饶珀闭了闭眼睛,从云端站起身,摇摇欲坠对如画道:“教不严,师之惰,你有今日,都是为师的错。如果为师的死能换来你的回头是岸,为师甘愿为你而死!”说时迟那时快,饶珀掌间运足了法力,那法力化作一个光球迅速击向自己的天灵盖,霎时间,乌桓海卷起千丈高的浪花,饶珀吐出最后一口血,身子跌下了云端。
“师父——”如画痛叫一声,飞下云端。一阵迅疾的追赶之后,她终于拉住了饶珀伸向空中的手。
碧蓝的乌桓海在饶珀的身子底下风起云涌,浪涛呜咽,声声凄寒。
饶珀毫无血色的脸上绽露一个虚弱凄美的笑:“如画,你要记住,我永远都是你的师父。”
饶珀说着合上了眼睛,他的紫袍之下已有一朵朵莲花渐次开放飘出,他的身子在碧蓝的水光与金色的霞光之间逐渐变得透明。
“不,不。师父,你休想用死来摆脱我!”如画眼睁睁看着明亮的天空暗沉下来,最后变作一块乌黑的幕,而饶珀的身子化作一点点金光在乌桓海上飘散开来,如一只只萤火虫四散飞去。
如画仰天狂啸一声,头上的盘髻便散开了,乌黑的发丝和血红的衣袍一起在风中激扬飘荡。她的眼里流出鲜红的血泪。咬牙切齿道:“为什么为什么你宁肯死也不肯娶我是因为师徒不可。还是因为你根本不爱我饶珀,我在此发下血咒,除非乌桓一族师徒成婚。否则你的魂魄生生世世葬身海底,五百年后,洪妖出世,危害六界!”
如画“啊”的大叫一声。用法力割破手腕,一股血流喷涌而出。化作一张血网罩住了夜幕下星星点点的金光,那血网越收越紧,最后团成了一个拳头大的血球,而饶珀的三魂六魄就在血球的最中心。散发出夺目的金光。那血球带着金光一起直直坠入了海底。
如画低头看着乌桓海上最后一道金光殒殁,血球消失不见,她的笑容开始波诡云谲。目光开始阴森诡异,当天空的乌云散尽。乌桓海上恢复平静,如画的身子已经化作风中一缕青烟,转瞬消逝。
五百年后,瑶歌洞。
一阵清风吹进了瑶歌洞内,地上的羽菱花瞬间绽放,舒展的花瓣如铺陈的地毯,层层粉浪,馨香四溢。
羽菱花丛里,一个白衣仙人正在打坐。花香伴随着茑萝架下风铃鸣响的声音飘到了他的鼻前,他的长睫毛颤了颤,轻轻地睁开了。
瞬间,整个瑶歌洞一片光明璀璨。
这是一双幽深如泓的眼睛,这是一张飘逸出尘、美得惨绝人寰的面孔,仿佛明月高悬天际,安静地散发出皎洁清冷的光芒。
花香继续浓郁,风铃继续鸣响,他从羽菱花上站起了身,走向悬挂墙角的茑萝架。及腰的云发光滑如丝缎,倾泻如瀑布。素白的袍子绣纹精美,袍角随着静寂无声的步伐在羽菱花上击起细小的波荡。
他如一缕风,安静地飘到了茑萝架下,伸手从茑萝绿叶间摘下了那只鸣响的风铃。银色的风铃在他雪白的掌心微微震动,鸣声清脆而急迫。
他的长睫毛再次颤了颤,五百年了。
乌桓海碧绿如玉,安静如镜。
长发及腰、白衣飘飘的上仙御剑从天而降,他落在乌桓海边,素白的袍子在风中划了个飘逸的弧线。
“师父,徒儿来了。”他的声音如最美的玉被最纯的金切开。
“彩华——”乌桓海底传来饶珀已经变得苍老的声音,透过海水,那声音愈发沧桑,“五百年到了,你可以离开乌桓去收一个徒弟了。”
谈彩华的脸冷漠如冰,唯有长睫毛颤了颤,“师父,我避居乌桓千年,早已习惯独来独往的日子,为什么一定要收个徒弟呢”
“彩华,你是乌桓一族唯一的弟子了,收徒是你的使命。”
“师父的徒弟,不是还有师姐如画吗”
“师父让你收徒,你便收徒,哪来那么多废话”饶珀的情绪很是激动。
谈彩华默默道:“师父,要弟子收徒,可有什么要求”
“若是你命中注定的徒弟,霜花铃自然会识人鸣响。”
谈彩华跪在海边,对着乌桓海磕了三个响头,道:“师父,如此,徒儿便去了。”
“事不宜迟,去吧。”饶珀的语气焦急,不容抗拒。
谈彩华起身,那把闪着绿光的芳若剑从天而降停在他的跟前,剑穗上雪白华丽的流苏簇拥着一只小巧的银色风铃。谈彩华看了一眼那霜花铃,便上了芳若剑,御风而去。
六界之中有一大山,山坡开垦土地,山腰喷涌泉水,北麓是滨海滩涂,南麓是阳光充沛,满山草木茂盛,灵兽出没,人称涂山。
谈彩华第一次没有用意念御剑,而是任由芳若剑自由飞行。芳若剑散发着通体碧绿的明光载着白衣飘飘的谈彩华飞到了涂山上空。
两只狐狸的悲鸣让芳若剑停了下来,谈彩华站在剑上低头往下看,但见涂山上青红两道光束被圈禁在一个巨大的银光闪闪的照壁之中。
谈彩华定睛一看,那青红的两道光束原来是两只狐狸。两只狐狸都已修成人形,只是还留着长长的狐狸尾巴。
青狐抱着红狐哭道:“怎么办我们被蓝彩月那个魔女困在这陷阱之中。唯有爱人的血才能破了这照壁。我们两个原本是恩爱的夫妻,无论哪一个的血都能破这照壁,只是这样一来,我们两个之间只能活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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