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子星(13)(1/2)
大学的课上完后,最初教我玩卡牌游戏的那个同学来找我说话。“感觉你最近开朗了呀。”
我想也没想就回答:“因为快过生日了。”
“有哪个大学生这么期待过生日的呀,又不是小孩子。”他笑着说,然后又问,“对了,听说你在跟少妇交往?”
我下意识地环视教室,寻找那个女学生在不在。
“我没跟少妇交往!”
“我就说嘛。”
我不明白他这句“我就说嘛”背后是什么意思。
“第一次有人说我开朗。”
他微笑着,脸都有些变形了。他调侃我:“你这是过的什么样的人生呀?”
我和他约定下次一起玩卡牌,然后就告别了。我去了厕所,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我变开朗了吗?哪里开朗了?我自己都无法判断。
毫无疑问,我期待着生日那天。我的人生里,还没有让谁快乐过,还没有以积极的方式让别人惊讶过。
“我懂了。”生日数天前,风我这样说道。
我们已经习惯了对换位置后尽全力扮演对方,如果风我不认识晴子和小晴田,表情自然会僵硬,所以他要求看一看母子俩的照片什么的。我让他看了手机里的一些照片。
“懂什么?”
“懂你为什么喜欢人家。”
“什么意思?”
“咳,以前从没听你提起过喜欢什么样的女生,不过……”
“这种事连我自己都没考虑过。”
“看完照片,我好像都明白了。就是一种感觉,觉得没错,这就是优我会喜欢的人。”
“你瞎说什么呢。”我不悦地应道,同时又感到害羞。
聊生日那天的事之前,我还必须讲一下生日前两天那个晚上的事。为了讲述后来发生的事,这是必不可少的。
谁都有过后悔的时候,后悔当初为什么那样做,或者当初为什么没那样做。在我看来,那天就是这种感觉。
故弄玄虚也没意思,我就先说重点吧。
那个人,在一个偶然的机会来到了我打工的便利店。
你问那个人是谁?
他是在一开始就让我和风我的人生之路支离破碎的罪魁祸首,是我们不愿承认和他有着相同基因的人——我爸。
“原来你小子在这里做事。”
自离开家后,我再没回过那人的家。曾经为了取大学寄到家里的材料,我趁那人不在家时偷偷溜了进去,之后就尽量避免接近那片街区。
他进店时我并没有看见。当时我正在货架边整理便当,旁边出现了一对男女,男的挤到我旁边,几乎要把我踢开似的吼了一句:“你在这儿多碍事!”我抬起头正准备说“非常抱歉”,身体就僵住了。
和小学生时不同,我已经长大了,可以说身高、肩宽都已和他差不多。
可这完全没有用,只要我和他在一起,不管身体、内心还是大脑,全都感到畏惧。
我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以为已经克服了,可一旦与他相对,我就畏缩了。
以前看电影时有一个场面让我几乎想砸烂屏幕,当时的心情可以说是愤怒至极。那是一句并不罕见的台词,是一个对女人施暴的男人说的:“我要让你的身体长长记性。”
当时我一定是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全身的汗毛倒竖。
因为愤怒和害怕。
我无法容忍这句宣告,它将痛苦和恐惧砸进了对方的身体,打下烙印,让理性和思考都失去意义,让对方无法抗拒。
而我们,至少是我,就因为那个男人,我的身体被迫记住了那些。
“原来你小子在这里做事。”
他那样说的时候,我都张不开嘴。我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便当动弹不得。
“起来。”他命令我,我才站起来。
我被控制着。就像地球不能停止自转一样,我无法抗拒。
“这谁呀?”站在他旁边的女人看不出年龄,或许很年轻,但浓妆艳抹让她看起来很老成。
“我儿子呀。像吧?”
像什么像?我想反驳,可连喉咙都不听使唤。
女的不明缘由地兴奋起来,发出刺耳的声音。我的视野越来越狭窄,都快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了。我看见那人手中的篮子里放着避孕用品,就避开了视线。
“父子团聚多感人,瞧你这闷样。”
那人说着,似乎打心底觉得没意思,就往收银台走去。万幸的是,收银台还有另一个一起打工的员工在。这时候如果让我礼貌地接待他,简直是对我的侮辱。我能想象,如果对他说上一句“谢谢”,我的心都要粉碎了。
“我还会再来的。”我听他这样说道。我明明想塞上耳朵,可做不到。收银台后面的店员笑着回应说“欢迎下次光临”时,我有种被伙伴背叛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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