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子星(17)(2/2)
“当初那个案子中那个未成年的肇事逃逸犯现在在什么地方?快说!如果你不想让小玉叔叔家的变态秀被曝光,不想它闹上台面的话,就快说!”我步步紧逼。
律师并未负隅顽抗。他心里似乎早有准备,为了自救,可以抛弃多余的一切,十分干脆地将“保密义务”抛诸脑后,远远地扔开,仿佛那是紧急迫降时碍事的行李。
凶手当时还是高中生,他的富豪父母厚颜无耻地对律师说“钱要多少都可以,只要设法让儿子平安就行”,律师也答应了,可能还干劲十足。
未成年的肇事逃逸犯成了律师的朋友的养子,有了另一个名字——高杉。我还知道了他如今生活在东京,在一家电视节目制作公司上班。而且他人虽住在东京,仍然频繁地去仙台。
高杉,就是凶手。
这个肇事逃逸案的凶手更名为高杉,两年前杀害了小晴田同校的一名儿童,前不久又监禁了另一个男童。男孩能够逃脱实属万幸,否则最后恐怕也要被夺去性命。很可能还有其他受害者,两年前也确实有其他儿童下落不明。
我在心中将这一连串事件联系起来,感觉这几乎就是真相了。
视野急速缩小,我的眼前只剩一道细微的光亮。我原本期待自己如草木般扎根于人生的地平线,就此枯萎,面前忽然出现了一线阳光。我决定从土里一条条地拔出自己的根须,全都扔到前面,走上唯一的狭窄的路。
我就像被诱虫灯吸引住的飞蛾,这样的形容或许最为贴切。如若盲目的虫儿能明白那些道理,也就不会遭遇苦难了。
我前往东京查探了高杉的相关情况。在高杉常去的一家酒吧,我得知他正在寻找有意思的视频,好用在电视节目里,我决定对此加以利用。
快餐店的偷拍视频是我准备的。高杉说他检查过,没有加工的痕迹,那是当然,因为它是真的,我们以前真的在厕所被偷拍过。
我也对高杉讲过,读大学那年,有一次我和风我在街上走着,突然被一名男子叫住。他问我们“视频里拍到的是你们吧”,然后指出了视频里的异常现象。那正是这段厕所里所拍摄的视频。风我骂那人偷拍我们,还顺手揍了他一顿,最后连他的摄像机也夺了过来。那东西也不知道要拿来干吗,就一直留着,这次正好派上了用场。
关于视频的拍摄日期我撒谎了,但视频本身并无加工痕迹,所以无论高杉怎么查也没事,我料定他查得越久越会相信那是真的,一定会感兴趣,并且会与我接触。我拿钱收买了电视节目制作公司的临时工,让他协助我。
如愿以偿。
他发来邮件,我们取得联系,直到今天见面。
我见高杉想干什么?
虽然我深信不疑,但还是想确定高杉真的就是当时的肇事逃逸案的凶手,还有两年前的女童谋杀案和这次的男童绑架案。
我并不期待得到什么法律上的证据,只要在我这里能够确证即可。
我诉说着自己这半辈子的事,时不时地糅进一些和高杉相关的事情,每到那种时候,我都心情紧张地暗中观察他,而且我还偷偷用录音笔录了音。
高杉的反应比我想象中更难判断。人们常说“想法都写在脸上”,可他脸上根本就没有写字,非常难读懂,不管你怎么翻,都是白纸。
还有一点,我怕会出现不必要的麻烦而心生动摇,这也导致了灾祸发生。我原本打算等高杉离开餐厅后暗中跟随他,可这个计划泡汤了。我要考虑如何应对紧急情况,导致我没有注意对高杉所说的话的内容,只顾着宣泄情绪,而涉及了一些核心话题。
而且,我压根儿没想到他会先发制人。我居然还被锤子砸了。
我并非大意,应该算不够慎重吧。我过于挑衅了。
四周一片黑暗,也不知是因为头上套了袋子还是因为头被砸了。我这是要被带往哪里呢?
是那个放有北极熊玩偶的地下室,还是人迹罕至的森林或海边?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现在这个时候不会有人来救我。
(1) 保龄球运动中习惯以“磅”为重量单位来区分球的规格,十四磅约为六点四千克。
(2) 指日本动画《人造人009》。动画中的主角在槽牙处装有开关,可以用舌头触碰开启体内的加速装置。
(3) 印度种姓制度中,地位最高的种姓便是“婆罗门”。
(4) “风我”的“风”的日语发音与英语中的“who”接近。
(5) “优我”的“优”的日语发音与英语中的“you”接近。
(6) 日本动画《北斗神拳》中,有一对双胞胎兄弟分别叫雷牙和风牙,其中风牙的日语发音与风我一致。
(7) 此处应指2011年3月11日日本大地震。据仙台市2019年3月1日统计,市内共计904人在地震中丧生,其中男性501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