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子星(10)(2/2)
我把那些卡片拿出来,原来是名片。我的学生证,哦,应该是假学生证也在里面。名片应该是来看会员限定演出的那些人的。
地下室的事并未闹大。
估计是在场的某个人给妥善处理了,为的是掩盖那恶心的水箱表演的真相。我想。
小玉的叔叔也不知是哪根神经被打坏了,不但身体动不了,连话也说不出了。她叔叔的家人都四散了,听说最后也不知被什么人给送进了护理站。
这就是风我和我在高中时代所干的大事——拯救小玉的始末。
从叔叔那里脱身的小玉开始了和风我的同居生活。这也代表着,我活这么大将第一次面对没有双胞胎弟弟的日常生活。心虚是有一些的,只要风我能在安全的地方过上幸福的生活就好。我想,只要另外那半个自己没事就行。
“优我,你也出来住呀,大不了我们三个人过。”风我不止一次地这样对我讲,可能他有些内疚吧。
“那还是算了吧。等上了大学我就一个人生活。”我觉得等上大学后靠打工应该能付得起房租了。
“你该不会是想去东京吧?”
我的大学志愿还没有填,当时被风我这么一问,我才发现自己并没有远走高飞的想法。“在东京住太费钱了,最好还是在仙台吧。”
“哎,”风我抱起胳膊,“你在那种家里能好好学习吗?”
“你还真别说……”我回答到一半,又觉得也没必要逞强撒谎,“不行。”
风我笑了。“这有什么可真别说的。”
“我还在学习,他就带女人回来,一脚踹开我。”而且他也不管儿子在不在,直接就在榻榻米上开始和那女人……他算准了我会因为不舒服而出去。在那个小房间里,被迫听那些下流的声音,实在叫人无法忍受,精神上的刺激比想象中大得多,所以每当那种时候我都到外面去避难。
“你等等……”高杉又插嘴了,“那个,你们的母亲呢?”
“哦,我没有说吗?”有些事情自己知道,就常常以为别人也知道。
我说过我的话里有许多谎言和省略的内容,不过这个真的只是忘记了。
“上高二那年的冬天就不见了。”
“不见了?”
“有一天没回家,然后就再也没回来。听说是在外头有了男人,跑了。”
得知这些的时候,我和风我都很意外。没想到那样一个人,看起来就是无能又不知反抗的典型,居然还有能力做出那种事。可能她感觉到了自身的危险,又或者是拼命使出了最后一丝力气吧。只不过,无能的运动员无论到哪个队伍也不会有所作为。我们对她的行为抱以嘲讽,觉得她去哪儿也没用。
“母亲不在了不会觉得失落吗?”
“会啊。”我立刻回答。
她消失了,这件事情本身我觉得没什么。我们再怎么受虐待,她也会装作看不见,甚至为了自保还站在那个男人那一边,实在让我们无语。我们对她只有轻蔑。这算什么妈妈?那个时候我还希望能有那么一天,她会跟我们赔罪,说一声对不起,承认自己以错误的方式养育了我们,是自己不对。可是后来居然让她给跑了,那这个愿望也就无法实现了。
这让我十分失望,几乎失去了所有的气力。
“嗯,那么,你高考考得怎么样?”
“托您的福,考上了。”
我嘴上说得简单,实际根本不简单。先不说学的东西难不难、有没有时间学习,我连最基本的学习场所都无法保证。那个人如果带女人回来,我就只能往外跑。可就算抱着参考书和试题集出了门,大晚上的,能给一个高中生提供容身之处的地方太少了,而我也不愿意去找风我和小玉。
风我给了我一个提议:“高考补习班不是都准备了自习室吗,要不然你去补习班听课,这样就能用那儿的自习室了。”
这我也想过。“可是那要花钱。”
“正好能派上用场啦。”
他指的是从小玉叔叔家里抢回来的那些钱。还完岩洞大婶的钱后还剩了一些,风我便保管着,说紧要关头再拿出来用。
这算不算紧要关头?即便是紧要关头,又该不该用那些钱?我脑子里还一团乱麻呢,风我却已拿定了主意。“就是现在。”
“现在?”
“现在就是该用钱的时候呀。十五分钟也不能等。”
他可能想说刻不容缓。
“你的脑子好使,一定能上大学,过上好日子。有了那些钱,你就能去补习班啦,大学学费也付得起。”
可能在风我看来,补习班跟他的人生无缘,也不知道去那儿,究竟要干什么,所以提到这个词的时候,他的表情仿佛在说那里十分可疑,而且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可是……”我问自己为什么在犹豫,然后说出了自己的答案,“那是我俩的钱,不能只用在我一个人身上。”
风我笑了。“那正好呀。优我的人生,也是我的人生。”
“你说什么?”
“两个人,两种人生,不管哪个都是我们的。”
最后怎么样了?
我报了补习班,尽可能集中精力学习。当那个男人在家胡作非为让我不得不出逃的时候,我就去自习室。最后,我考上了市内一所大学。风我和小玉为我庆祝,请我吃了烤肉。后来听说,那钱好像是岩洞大婶出的。反正我终于离开了那个家。
到此为止,就是我高中时代的故事。你问接下来发生了什么?真不好意思,耽误了你这么长时间。接下来就是故事的结尾了。
那是我读大学之后的事,关于晴子和晴田两个人,还有那个男人和我们兄弟之间的事。